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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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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救英雄

睡夢間,雲初聽到了門後窸窸窣窣的動靜,他推醒靠在他手臂上會見周公的兩人,起身推門而入。鳴珂和逐雨還是迷迷糊糊的,身旁身後都沒了依靠,兩人竟直接躺在了地上。

雲初來不及照看他們了,桃花妖看到他推門而入時眼神慌亂,迅速起身擋在他和趙若秋中間,必定是有什麽事要瞞著他。

身後的趙若秋探出頭來:“阿玉,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麽會來我家,他又是?”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他還是認出了雲初。

“你是那個騙子,是你打暈了我!”

桃花妖阻在趙若秋與雲初之間,而且趙若秋又對他們多有不滿,為避免再次引起沖突,雲初站在原地對趙若秋解釋道:“趙公子,你誤會我了,你外出之時不小心被妖邪入體,回府後因沖撞了我們體內的真氣所以突然在我們面前暈倒了。這位陶姑娘知道你出事後特地趕來照顧你,我們先前已為你驅了邪,你只需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的。”

他留意到窗戶不知何時已被打開,便知曉桃花妖打算趁他們睡著之時帶著趙若秋逃走,他眼神若劍光,直直地刺在桃花妖身上:“陶姑娘,既然趙公子已醒,我們也該送你離開了。”

陶玉被他眼中的寒光震懾,身子一顫,額頭止不住的冒起冷汗。

趙若秋自是不信雲初的話的,他掀被起身準備對雲初“道謝”,誰知陶玉卻往他胸口一按,將他推回了床上。

他拽著陶玉的手說道:“阿玉你推我做什麽,這位少俠救了我的性命,我理應道謝啊!”說著,他又要起來,“這位……該如何稱呼呢?是生財有道大師?還是財源滾滾道長?行騙行到我家來了!吃我一……阿玉,你為什麽攔我!我正準備教訓教訓這騙子呢!”

陶玉抱住了他的手臂,將他拉到身邊:“阿秋,他不是騙子。”

雲初不解,此時桃花妖若是一口咬定他們是騙子不就能擺脫他們了嗎,為何會替他說話,雖然他早有對策,擡手便能使她在趙若秋面前現出原形。

“怎麽連你也……”趙若秋話還沒說完,便被雲初掌心的白光吸引了視線,他體內的絲絲黑霧被抽出,湧向白光。

這架勢尋常騙子怎麽能做到,這次來的看來不是善茬。

雲初又將掌心轉向陶玉,她擡手擋了下刺眼的白光,悄悄躲到趙若秋身後:“阿秋,我該走了……”

趙若秋握了握陶玉的手,那手全無血色,冷得就像一塊石頭,他本想說要親自送陶玉回去,在觸到她手第一瞬間卻緊張起來:“阿玉你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陶玉擡手扶額:“我……有些頭暈……”

趙若秋又將陶玉往自己身後扶了扶:“大師,勞煩你收了神通吧!照得人眼花繚亂的。”雲初收回法力,他有些不好的預感,這桃花妖……

趙若秋攙著陶玉讓她坐到床上:“來,阿玉你躺下休息會兒,一定是照顧我勞心費神了,等會兒我再送你回去吧。”

說完,他又轉頭不滿地看向雲初:“大師這麽閑嗎?不去降妖除魔,卻在這盯著一個女子?”

雲初衣袖下的拳頭緊攥著,他咬著牙:“陶姑娘既然覺得身體不適,想必也是受了這院中的妖樹影響,我們很快就會除了這妖樹,你一個女子留宿在男子房中,於理不合,待身體好些了就由我們送你離開吧!”

陶玉冷冷的應了雲初,轉頭溫柔的看著趙若秋,依偎在他懷中。

雲初跨出門去,揪著鳴珂和逐雨的後領將他們從被他們當做枕頭的門檻上拉起,施法關上了門。趙若秋瞧見雲初能隔空關門,雖有些驚奇卻還是對他騙子的身份深信不疑。

半夢半醒的兩人在雲初松手之後身子一歪碰到了一起,鳴珂揉著磕痛的腦袋看著雲初,打了個哈切:“師兄,幾時了,是不是該用晚膳了?”

雲初輕輕提起鳴珂的耳朵吼道:“吃了睡,睡了吃,你跟寒泉養在連香院的那頭豬有什麽區別?”

鳴珂和逐雨的瞌睡蟲瞬間嚇跑了,兩人跟小雞仔似的垂著腦袋在門口罰站。

雲初撇了他們一眼:“趙若秋剛剛醒了,桃花妖有意拖延時間,帶趙若秋逃走,今夜須得好好警戒著,反正白天也都睡夠了,我們就好好守著吧。”

鳴珂湊到雲初耳邊:“師兄,不能直接……哢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可,至少也要等她收回埋在城內城外的根須,不再搶奪水源才行。”

……

鳴珂不知從哪兒搬了條長凳來,他將長凳放在門口,拉著雲初和逐雨一起坐下,扒著門縫鬼頭鬼腦的側耳偷聽:“師兄,你說他們兩個人在屋裏說什麽。”

雲初看也不看他,面無表情地說:“想知道自己聽墻角去。”

鳴珂見他不想搭理自己,換了個話題:“師兄,你這次是不是失算了,我看她根本不會信守承諾”

雲初回想起桃花妖剛剛和自己說話的語氣和看趙若秋的眼神,嘆了一口氣:“這次,我們太被動了,本想不動聲色地處理掉她,現在趙若秋醒來,桃花妖又使詐不願離開,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鳴珂翹著腳,為他師兄這時而聰明時而犯蠢的腦瓜發愁:“直接告訴趙若秋實情不就行了,多簡單的事兒啊!你怎麽就做不好呢?”

雲初卻仿佛沒聽到他話裏的意味,認真答道:“我開始也是這麽想的,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世上有他這樣的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的雙手的人挺好的,神仙的職責是護佑三界,但總有鞭長莫及的時候,凡人的命運還是應當握在他們自己手裏,信天信命求神拜佛,並不是什麽好事。”

鳴珂有些詫異:“師兄,沒想到你……”

雲初擡起頭:“是我想太多了,你們不用在意。”

“我覺得師兄說的很對啊,師兄是有大智慧的人!”逐雨留意到雲初說那些話時眼中閃過的一絲悲憫,她從未見過師兄流露出這種情感,他對待師弟師妹們有時雖毒舌,但卻一直是所有人最依賴的大師兄。

而此時,一門之隔的房內,陶玉已經被趙若秋裹進了被子裏,他一邊掖著被角一邊道:“現在天氣雖炎熱,但夜間寒氣還是很重的,別著涼了。”

他嘴上雖這麽說著,卻還是拿起了小幾上的蒲扇為陶玉扇風。

陶玉的秀發散在枕上,他一縷縷地收拾齊整,又握住陶玉從被中伸出的手:“見過我父親了嗎?”

“嗯?”

趙若秋神色驟變:“你,難道是偷偷進來的?這不行,不合禮數!回家前同我一起去拜見父親吧,也好將我們的事告訴他。”

陶玉喜悅之情躍上眼角眉梢:“你要……”

趙若秋也笑著看向她,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我要向你提親,娶你為妻,表妹那邊,我已經去信告知她情況了,她還跟個孩子似的,對此事渾不在意,還讓我在景平為她重新找個夫婿賠給她。”

陶玉眼眸一顫,抽出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嗔怪道:“那你是想她為你爭風吃醋一番,好彰顯你的魅力?”

趙若秋見自己口無遮攔說了令陶玉不喜的話,抓著她的手急忙認錯:“我絕無此意,我對你的真心可昭日月,只是寫信時惴惴不安怕傷了清月的心罷了。”

掌心的薄繭摩挲著陶玉仿若柔夷的手,撩撥得她心中小鹿亂撞,她偏過頭去,藏住自己詭計得逞的笑。

趙若秋看不見陶玉眼底的笑意,他只看到陶玉甚至都不願看他,直接將後背對著他:“你不信?那我可以發誓,若是我對你的情摻了一點雜質,那我就不得好死。”

陶玉回身,握住他發誓的手,兩人靠的極近,陶玉半個身子都探出床邊,為了控制身體平衡她的氣息加重了些:“你不是不信這些嗎?這世間既沒有神仙,誰來懲罰你。”

那些帶著桃花香的氣息鋪面而來,趙若秋早已沒了方才的鎮定自若:“我……世人都是這麽發誓承諾的……我不過是照貓畫虎罷了,你等等,我重新來過。”

他撲通一聲,對著陶玉跪了下來:“倘若我趙若秋辜負陶玉,那就讓我死在陶玉……”

陶玉伸出一指,豎在他唇間:“呸呸呸,可以了可以了,我不過逗逗你,你還當真了。”兩人眼中皆是情意綿綿,趙若秋盯著陶玉都快看呆了,渾然不覺膝下的青石板磨得膝蓋有多疼,陶玉也忘了自己是以何等別扭的姿勢在床上躺著。

不知是誰察覺疼痛,“嘶”了一聲,兩人才回過神來。

趙若秋擡起半麻的腿,扶著陶玉和她一起坐在床上,陶玉往他懷裏靠了靠,算是為自己方才的玩笑道歉:“我也希望清月能覓得佳婿,她是一個好姑娘,你這樣蠢笨的男人就由我來管教好了,她得要這世間一等一的男子。”

趙若秋捏了捏她的臉蛋:“那我這樣蠢笨的人,又如何配得上你?看來我需要努力的地方還有很多,一定要讓我未來的夫人對我刮目相看才行。”

陶玉擡眼望向他,那雙桃花眼中看霧氣彌漫,唯有個一男人笨拙的身影:“我還以為你要說會為我找個更好的呢。”

趙若秋親了親她的眼角:“怎麽可能,我不會把你交給別人的,我們要一起在田埂上散步,看日升日落雲卷雲舒,沐浴在稻香蛙鳴中,直到我們變成白發蒼蒼的老伯老婆婆,陪伴你走向餘生過完餘生的人,只會是我。”

他本來是不善於表露自己感情的人,禮教也不許他做出此等輕浮的事,可她是他最愛的人啊,就算只是靠近都會心動,他怎能忍住不親近她呢?

陶玉將腦袋深深地埋在他懷中,貪婪的嗅著他身上混合著泥土青草和花香的氣味,這個男人,剛才還羞得面紅耳赤,現在卻這麽不害臊地說起情話,餘生,他們真的會有餘生麽?

趙若秋低下頭用下巴蹭了蹭懷裏的人:“府上護衛森嚴,你是如何進來的?那三個騙子沒有為難你吧?”

為難了,而且還逼我離開你。陶玉很想這麽回答他,但……

“我是翻墻進來的,那時你這院子裏沒什麽人看管,那三個人在樹下擺什麽陣,只是問了我幾句就讓我進來照顧你了”

“什麽!你翻墻進來,有沒有受傷?”趙若秋攏著她的肩,把她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確認她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

他將她視若珍寶,容不得任何她出一點意外。

陶玉靠在他懷裏,聽著他的有力的心跳,安撫道:“沒事的,你看我不好好的嘛,我又不是嬌弱的名門貴女,況且你有事,我怎能不擔心。”

“你啊,就是這個性子,等會兒我就上你家去提親,把你娶回來,好好盯著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鬧。”趙若秋戳了戳她的臉,把懷中人抱得更緊,一刻也不想放開。

兩人發絲交纏,陶玉撚起一縷,舉到他面前輕輕打了個結:“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弄得這樣松松垮垮怎麽行。”趙若秋接過她手中的發束,使勁地系了個結,“我們可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每每身處這樣的瞬間,我就希望世上真有輪回,我一定會追隨你,生生世世。”

心中一股暖意湧上,她觸及趙若秋的指尖,與他一起握著那縷發束,越是在這種幸福的時刻,她越是難以忘記門外還有三個對她苦苦相逼的人。

她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趙若秋察覺到她情緒突然低落,低下頭盯著她,她留意到那審視的眼神,迅速轉換了情緒,笑著問他:“若秋,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趙若秋輕笑一聲:“記得啊,當時我去西郊幫顧大娘鋤地,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你。幾個不長眼的小賊搶了你的錢袋,我扛著鋤頭攔住那幾個小賊,沒搶回錢袋,卻被他們給打傷了,我的錢袋也差點被搶。若不是顧大娘做了綠豆湯送給我消暑,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和你一起教訓了那些小賊,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哈哈哈哈。”

想起丟臉的往事,他有些尷尬,自己當時扛著鋤頭身上沾了泥土看起來倒像個不好惹的,但卻只是個紙糊的老虎,腦子一熱就想學英雄救美,結果……不過那位美人現在正在他懷裏呢,丟臉就丟臉吧。

他把手伸進懷中,摸出了一個繡工不算精致的桃花香囊:“你當時說要向我道謝,送了我一個香囊,你看,我可天天帶在身上呢。”

陶玉見他掏出貼身佩戴的香囊,嘟囔著:“做得這麽醜,就別拿出來了,還給我!”趙若秋拿著香囊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卻每每都能避開她的手,陶玉作勢要打他,竟直接被眼前人一把抓住手,拉進懷裏:“我雖然打不過那個幾搶劫的小毛賊,但對付你這個小賊還是綽綽有餘。”

“你……”,陶玉掙紮了兩下就放棄了,由著他這樣抱著自己,兩人一起回憶著這段時間相處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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